第一章：

香腸，豪豬，宜人的G女士

研究人類性反應(yīng)的先驅(qū)們

阿爾伯特·Ｒ·夏德爾是世上首屈一指的森林小動物性行為專家。你若訪問印第安納布盧明頓的金賽性學、性別與繁殖研究所圖書館，就會發(fā)現(xiàn)六盤由他錄制的“臭鼬與浣熊交配與交配后生理反應(yīng)”的卡帶（緊鄰有一盤錄于1959年“異性交配之聲音記錄”的卡帶和一盤錄有127253號受試者“手淫紀錄”的卡帶。也許正因如此，錄浣熊的卡帶至今仍無人問津）。

夏德爾在20世紀四五十年代曾是水牛城大學的生物學家。當時，生物學對有關(guān)生命的諸多基本知識還茫無頭緒。如今的生物學家整天通過掃描顯微鏡觀察蛋白受體或給基因組測序；20世紀50年代的生物學家卻只能把動物圈養(yǎng)起來觀察它們交配。夏德爾在1948年的《哺乳動物學》雜志上，就豪豬交配習性僅作出了如下闡述：“不少有關(guān)這些有趣的動物的事實，還有待我們?nèi)グl(fā)現(xiàn)。”正是他糾正了豪豬必須面對面交配的訛傳；為了不讓雄豪豬受自己背棘的傷害，雌豪豬會將尾巴翹起，起盾牌作用，擋住自己的背。

通過觀察水牛城大學圈養(yǎng)的6只豪豬：刺球、強尼、嬪綺、莫迪、奈蒂和老爹，夏德爾還發(fā)現(xiàn)一件事：一只雄性豪豬在性沖動時會“以后腿與尾為支撐，暴露充分勃起的陰莖，以人立姿勢向雌性走去……”（我總覺得這肯定是“老爹”干的）緊接著出現(xiàn)的一幕很不尋常，被夏德爾稱為“尿浴”，此處就不詳述了。此外，一只求偶的豪豬會“以一前肢與兩后肢為支撐”，跳來跳去，并“用另一前爪握住自己的外生殖器”。

我想說，研究動物恐怕不算理解人類性反應(yīng)的最佳途徑。然而，這又確是多年來科學家們——為避免社會輿論、事業(yè)蒙污而謹小慎微的科學家們——研究性學的辦法。科學界有此慣例，在起用人類做實驗前，總先從動物下手。而敢于觀測性興奮中的人類，著實花了科學界好長時間。就連無所畏懼的阿爾弗萊德·金賽，都曾費時好幾周，沿路拍攝動物交配用于研究。一次，他在去俄勒岡州立農(nóng)業(yè)大學的路上拍了4000英尺長的一卷有牛、羊和兔子的色情錄影（stag film），雖然錄影里沒有雄鹿（stag）。即便對絕大多數(shù)動物的交配狀況都有大概了解，從中能學到的仍微乎其微。基本上，唯一可以得出的確論是：觀其性行為方面，人類確屬哺乳動物無疑。金賽研究所的沃德爾·波默羅伊說：“所有我們已知察到的人類性行為模式，都可在動物身上找到。”他肯定沒上過YAHOO的戀丑組。此組已有642人加入，并在不斷擴容中。（譯者注：原文為“Clown Fetish Club”。Fetish這個詞原意是“崇拜”，但又常與“性怪癖”有關(guān)，而Clown Fetish即是一種以“小丑裝束”為關(guān)鍵詞的性偏好。為一睹Clown Fetish的真實面目我加入了YAHOO上的這一組。以組內(nèi)照片來看，該組偏好與制服誘惑同理，只是所用“制服”變通為“小丑裝扮”。）

相當一部分20世紀四五十年代的科學家，不僅觀察動物，還將它們帶入實驗室研究。我不想深入探討這些實驗的細節(jié)，因為①這些實驗不說明多少跟人有關(guān)的知識；②它們大都令人倒胃。“移除雌性貓和兔的眼球和大腦嗅球嗅球位于前腦，為嗅覺信息編碼和處理中心。——譯者注并破壞其耳蝸后，未能消除其交配時的性反應(yīng)。”這種實驗或許能佐證某些人的施虐癖，但對詮釋人與人之間的性交卻是毫無建樹的。

許多人認為，威廉·馬斯特（在他的同仁以及后來的妻子弗吉尼亞·約翰遜的幫助下）是人類性反應(yīng)研究史上第一個下火海的人。然而遠在馬斯特、約翰遜和金賽這些名字家喻戶曉之前，羅伯特·拉圖·狄金森就已經(jīng)光明正大地在紐約布魯克林高地開展的婦科診療里初涉了外人想都不敢想的領(lǐng)域。始自1890年，狄金森在每一個病人初檢時，都會詳盡錄下病人的性史。他的病人囊括世紀之交的各種女性；其中大部分來自富庶人家，不過醫(yī)生亦面向窮人接受了大量義務(wù)診療。后一類病案所涉的某些性史，聽來可謂相當私密。